华娱之良心 第317节

“严歌灵的小说……哪里无耻了……”张怡谋又这么说了一句，就是没了刚才的气势。

“严歌灵喜欢写什么小说，那是她的自由，哪怕她写屠城的日本人个个都是绅士，用优雅的方式杀人，都无所谓。但如果有知名大导演想要将其影视化，想要为其张目，并铸就自己的名声，那就很无耻了。”李旭继续说道。

“你这是……危言耸听！”张怡谋有些气急败坏，但又发作不得。

“危言耸听？一个深深刻在国家和民族身上的，绝大的耻辱印记，要制作成影视作品，不寻思着小心的认真的严肃地对待，只想借这个题材给自己赚取名声和荣誉。嘿嘿，连美国那些搞色情电影的都知道，不能侮辱自己国家的英雄。”李旭冷笑。

这一下，张怡谋脸色发紫了。相比外面，《色·戒》的事情在业内掀起的波澜更大，外面总会有些头脑不清醒的人给李桉、给《色·戒》辩解，大有只要电影好看，或者说让我爽到了、让我优越到了，汉奸也是可以粉的。

当然，这种情况下，一般都有人将美国那个色情电影老板的话拿出来，塞到那些人的嘴里。这个时候，发言的家伙要么不说话，要么使用无视大法。

但在业内，虽然没有明文——也不可能有明文——但是的确有流传出：上头有人因为这件事，而对《色·戒》的过审和上映相当不满。

08年这个当儿，尽管公蜘、母蛛依然肆虐，但一边倒的情况已经有所改善，为上者当取平衡之道，更何况上头可从来没有忘记苏联是如何亡党亡国的。

更何况08年的帝都奥运会直接将国民的心气提高了好几个台阶，再加上李桉在好莱坞依然举步维艰，所以上头顺手敲打一下文艺界也是必然的事情。

“让我猜猜，你会怎么拍，从原小说看，电影想要吸引广大的普通观众，只能从暴力和性两方面下手。但是，以国内的情况，无论是暴力，还是性，都只能点到即止，所以只能转向人性。这也正是你想要的，对不对？金陵沦陷，一群妓女挺身而出，感召国际友人，保护了一群女学生，多么光辉的一面，洋大人们肯定喜欢这样的题材，说不定一高兴就会给你颁发奥斯卡小金人呢。”李旭说得非常刻薄。

老谋子双目圆睁，可偏偏又发作不得，只能“呼哧呼哧”的，喘息了好半晌后，才恨恨道：“陆传拍《金陵！金陵！》的时候，也没见你说话。”

“我自然会收拾他。”李旭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

张怡谋再次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半晌后，李旭才又冷哼道：“不就是一座奥斯卡小金人嘛，我给你！”

“你给我？”老谋子露出惊愕的神色。

“奥斯卡喜欢什么口味的电影，我比你清楚，如何在公关季进行公关，我同样比你清楚，”李旭很是不屑，“更何况，我在好莱坞的人脉绝对不比别人小。”

“可是……”老谋子想说什么。

“我有一个剧本，”李旭不给老谋子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拍成英文版，拿奥斯卡最佳导演的可能性有九成；拍成中文版，拿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可能性有八成。我可以给你，代价是你放弃《金陵十三钗》的改编，而且拍摄的内容必须由我监督，我不允许的内容，就绝对不允许。”

“这算什么？”老谋子的脸色再变。

“我说过，”李旭毫不相让，“我比你更清楚奥斯卡评委的口味，更明白如何挠到那些评委的痒处。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张导，如果你不按我说的去做，就算我把剧本给你了，就算你请奥斯卡影帝参演，也拍不出来奥斯卡评委想要的电影。”

李旭差点就指着老谋子的鼻子说：你丫根本不会拍电影！

虽说电影是光影的艺术，但老谋子的电影，除了画面，别的处处都是漏洞。

还好，李旭最终将这句话吞了回去，说完就施施然地坐了回去。老谋子面如锅底，但犹豫了片刻后，也坐了回去。

毫无疑问，奥斯卡小金人的确已经在老谋子心里成了魔怔。

李旭也不再说话，而是不紧不慢地喝着茶，约莫片刻后，张怡谋长长出了一口气，站起来闷闷道：“我会考虑的。”

停顿了一下，张怡谋又道：“张韦平也同意改编《金陵十三钗》，而且还是他推荐的。”

“张导，你要明白，”李旭抬起头来，看着张怡谋，“是新画面离不开你，而并非你离不开新画面，你不是张韦平的傀儡。以你六代导演第一人的名头，就算跟张韦平决裂了，上哪儿不受礼遇？”

张怡谋咂了咂嘴巴，叹了一口气后，再次往外走去，但李旭又叫住了张怡谋。

“张韦平应该知道你超生的事情，你若是真的跟张韦平决裂了，那可得小心一点，”李旭这么说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老谋子愣了愣，露出烦闷的表情，最后用力跺了下脚，匆匆离开了会所的包厢。

又过了片刻，李旭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彻底放松了身体，《金陵十三钗》这个项目多半是能搅黄了，自己这番行事也不算白费。

就是接下来要给张怡谋准备剧本和分镜头脚本，李旭一想到自己还有很多分镜头脚本要完成，尤其是答应娜塔莉·波特曼的几个都还没彻底完成，多少有些蛋疼。

第六百四十三章 只有作品，才能对抗作

若再来一次的话，李旭多半还是会选择跟张怡谋做交易。

一方面，严歌灵的小说《金陵十三钗》以及另一个时空的那部电影，着实很恶心，造成的坏影响仅次于《色·戒》。

还是那句话，作为华夏的伤疤，金陵大屠杀题材的电影，那是必须谨慎，再谨慎的。就算“斯皮尔伯格犹豫了十年，才开拍《辛德勒的名单》”有水分，有别的原因导致他不能马上开拍，但也足够说明他内心的敬畏了。

然而，华夏的导演们，一个二个只想着用这个题材捞名捞金，也是李旭赶不及，那时自己的话语权也不高，否则非把《金陵！金陵！》也搅黄了不可。

另一方面，老谋子已经登上了神位，就像前面说的那样，有了执导奥运会开幕式的这个功劳，即便以后哪怕是出现了站队错误，也顶多就是被冷藏罢了。

李旭固然可以威胁老谋子，“若是你拍了《金陵十三钗》，那么我以后就盯死你”，但未免有些得不偿失。对于老谋子这种想念奥斯卡已经走火入魔的人来说，还是用利益勾引更划得来，而李旭手中正好有合适老谋子的东西。

那就是迈克尔·哈内克的《爱》。

这是一部关于恩爱到80岁的老夫妻，妻子突然中风，偏瘫后卧床不起，导致夫妻俩几十年的爱情迎来最大考验的故事。

正所谓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还是偏瘫这种不能自理的疾病，非常考验人性，也非常符合西方人的口味。

如果老谋子真的能原汁原味地拍出来，考虑到中美两国的密切联系，在川皇上台之前，拿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几率都非常高。

但是，施舍和求人办事所得到的结果是两回事，尤其是千禧年之后，老谋子、凯子哥都自视甚高起来——还是那句话，若没一个强而有力的制作人按在上面，这两人压根儿不会老老实实讲故事。

所以李旭干脆摆出一副找麻烦的姿态，利用了自己的背景，先镇住了张怡谋，然后再抛出橄榄枝，至于效果……不用多说。

“如果张怡谋打电话过来，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出来之后，李旭这么跟张雨琦吩咐道。

“知道了。”大秘书点了点头。

“另外，让陶辉建注意一下张韦平，”李旭想了想后，又道，“算了，回去后，我直接跟陶辉建说，免得中途出状况。”

“我们也要注意张韦平吗？”张雨琦又问。

“要。”李旭点头。

张韦平迟早会知道李旭跟张怡谋的私下会面，再加上张怡谋放弃《金陵十三钗》而去拍别的电影。以张韦平那家伙对张怡谋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就算李旭有背景，可万一张韦平脑子抽了，跳出来搞事情，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必须要跟大哥沟通一下。

至于严歌灵，这个就没办法了。李旭可以通过大哥，乃至老爹跟上面提议，大屠杀题材必须慎重，但是严歌灵这个小资情调的女人的其它作品就没法了。

而且，若说严歌灵特意在《天浴》、《余震》里面黑政府，也不尽然。

但是严歌灵这种小资最让人讨厌的一点就在于，总在有意无意地将少数事例扩展成普遍现象。如果只是在小说里这么干也就算了，可制作成影视作品后，再传播出去，那就会影响到一大批人，而看电影、电视剧学历史和研究真相的中二数不胜数。

任重而道远啊。李旭坐在车里感慨道。只有思想，才能对抗思想；只有作品，才能对抗作品。李旭能做的就是，尽可能拍摄更多的好作品，而不单单只是做搬运工。

幸运的是，李旭已经有好几个计划，如果能制作出来，华夏的电影工业怎么都能上个台阶。

不幸的是，想要完成这些作品，虽然现在已经没有资金方面的问题，但还需要很多人手，很多足够出色的人手。

只能一步步来了，比如这次《源代码》的成绩就很不错，首周拿下了2亿票房。

不仅如此，首映当晚2000万，首日6200万，都破了李旭自己的纪录。

说实话，拿到这些数字的时候，李旭着实吃了一惊，在他的预计里面，《源代码》能跟《盗梦空间》持平就已经很出色了，却没想到居然还高出了一截。

“短有短的好处啊，可惜这样的情况不会太长。”站在落地玻璃窗前，李旭合上手中的资料，看向外面的夜景，远处的东方明珠正在一闪一闪。

“李总，你在说什么吗？”书桌前正在整理行程表的赵莉颖问道。

“没什么，数据比我想象的更好，但是以后想要再重复，只怕不可能了。”李旭耸了耸肩。

在翻看了相关资料后，李旭也明白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一方面，他李九日现在也算是一块金字招牌，既能商业，又能文艺。而根据《源代码》的预告片看，这妥妥是一部商业片，普通观众自然是呼朋唤友地去看了。

而另一方面，电影只有90分钟的时长，所以相对的，可以在一天里排更多的片子，再加上人们手中的余钱越来越多，进电影院的欲望也更加强烈——另一个时空里，08年的全年总票房才43亿，09年就达到了62亿，而到了10年，更是突飞猛进到100亿。

于是，就有了《源代码》这仿佛大跃进一般的数字。

而之所以说，以后很难再重复。是因为再过两年，两小时以下时长的电影，就不能算成是大制作了。

尽管这只是一种潜规则，可却普遍被电影圈所认同。于是另一个时空中，《华夏机长》明明一个半小时就可以讲完的故事，可后面死都要拉长凑够两小时，哪怕让结尾变得臃肿不堪。

现在么，虽然电影圈内已经有这样的苗头，但至少还没有被彻底地认同，所以让李旭钻了个空子，再次刷新了纪录。

“怎么会呢，以李总的能力和才华，破纪录，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赵莉颖拍了一记马屁，“就算这次的方法不能用了，也会有别的方法啊。”

“你倒是会说话。”李旭失笑着转过头来。

不过赵莉颖说的也没错，这次《源代码》的首周票房纪录，也跟微言上面的宣传不无关系。虽然《源代码》官方微言是用图文版的形式直播首映式的，但是当时的流量差点让微言的服务器宕机了，哪怕这些服务器已经升过一次级。

今晚来魔都这边路演，李旭在接受提问时，有好几个人问的问题，都是通过微言知道的。这说明，流量时代真的是在一步一步接近人们的生活。

第六百四十四章 鱼水交融

是的，在短暂地享受了首映式第二天的休息时间后，李旭就带着剧组踏上了路演之旅。

尽管现在路演的强度依然还没法跟几年后相比，李旭还可以在首映后处理一下别的事务，跟老谋子做做交易，但该跑路演的时候，还得要跑。

所以周六在帝都，周日就到了魔都，充分感受了下两地影迷的热情。

“行程没问题吧？”李旭这时问道。

“没问题，已经再次打电话确认过了。”赵莉颖点了点头，“临安、羊城、山城、蓉城、西京，我一一确认过。”

“行，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李旭点了点头，对于赵莉颖的办事能力，李旭还是很认可的。

不过，也就这两年比较轻松，随着流量时代的到来，路演的城市只会越来越多。

“那我就先离开了，李总。”赵莉颖这时站了起来。

“离开干什么？”李旭却挑了挑眉。

“啊？”赵莉颖露出不解的表情。

李旭也不多话，直接走过去，一把将赵莉颖横抱了起来。

赵莉颖惊呼了一声，下意识地用双手环住了李旭的脖子，紧张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可爱。

李旭“哈哈”地一笑：“你想上哪里去啊？”

“我……”小助理怯怯的，显得颇为娇羞，可偏偏又是一身OL服装，有种反差的诱惑。

“李总今天不是应该跟……应该在高小姐，或者俞小姐的房间里休息吗？”赵莉颖垂下脑袋，如此问道。

“按理来说，是这样的，”李旭伸手勾起赵莉颖的下巴，“但是呢，想想跟我的小助理，单对单的时候实在太少了，我今天就好好慰劳她一下吧。”

当然不是这么回事儿，《源代码》电影首映后这几天，李旭都跟大美圆腻在一起，想来也该安慰安慰飞姐了。

大美圆虽然有些不太情愿，但这个事一直都是轮流进行的，所以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人。

只是，大美圆这边说好了，去飞姐那边的房间时，飞姐居然借口今天太累而早早睡下，让李旭吃了个闭门羹。

说实话，这是李旭有些没想到的，看起来飞姐内心还有些坚决啊。

既然如此，李旭也就没有回大美圆那边。一方面肯定不能吃回头草，否则自己成什么了？另一方面嘛，也是做给飞姐看的，别以为你躲到房间里就没事，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但是李旭身边总得有人啊，那就只能着落在轮值跟着的赵莉颖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