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俗人 第77节
秦用觉得秦琅今天应当穿铠甲,理由是现在长安城并不安稳。
可秦琅不喜欢那数十斤的铁甲在身,尤其是那束甲绊勒在身上可是十分难受的,更别说现在是六月天,这天气穿铁甲那真是要命的。
还是这圆领官袍比较舒服,丝绸所制,冰冰凉凉多爽。
“门下行走到底是做什么的?”秦琅扯了扯腰间新换上的这条十銙金带蹀躞带,这是唐朝腰带中的爱玛仕,带銙直接是用黄金制作,足足有十枚。
“门下行走不是正式官职,只是一个临时性的差事,只是为方便你奉召出入禁中,随侍殿下的,类似于门下省的散骑常侍,散骑常侍入则规谏过失,备皇帝顾问,出则骑马散从,是从三品的高官,虽无大实权,可也一般是给年高威重的老臣的。”
这下秦琅明白了,门下行走不算是个官职,不过是方便李世民见他的。
来不及吃早点,只好把刚煎好的葱花鸡蛋饼拿干荷叶包起来带走,骑上豹子头,秦琅往宫城而去。
此时天已大亮,坊门重又打开。
经过坊门时,发现魏昶亲自带着一队不良人在坊门守着。
“三郎。”魏昶见礼。
看他双眼通红的样子,“一样没睡?”
“上半夜巡视各坊,下半夜在这里眯了会,还好。”
“身体要紧,天都亮了,你就赶紧交班回去好好睡一觉吧。这几天辛苦下了!”
说话间,秦琅看到坊门边枷着数十人,每个都是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样子。
“这些人?”
“都是犯宵禁的蠢货,不知死活的家伙还想趁乱打劫呢,被巡夜时发现拿下,打了二十棍枷在这,等会送到县狱去,等审问明白了,该笞的笞,该徒的徒!”魏昶不以为意的道。
一个身上白色长衫上印了好多只大脚印的年轻人站了起来,“我没有趁乱打劫,我只是多喝了两杯路过而已。”
秦琅看他与边上那些人确实也不太一样,“哦,你是读书人?”
“清河马周,游学长安。”年轻人想要叉手见礼,结果枷锁叮铛,倒是差点摔了一脚。
秦琅听到这个名字,有些意外。
清河马周,难道是贞观宰相马周?
本来只是随口问下,现在他不由的仔细的盘问起来。
“看来这只是一个误会,不过你酒醉后犯宵禁,幸好只是被不良人拿到,若是昨夜犯到武候巡骑手里,此刻只怕下场更惨,尤其是在当下。”秦琅说着对魏昶道,“这只是个士子,把他放了吧,没必要押回牢里去。”
马周被解去枷锁,对秦琅十分感激。
“马先生现在游学长安?何处落脚?有何打算呢?”
马周揉捏着被枷了一夜的手腕,他本清河人,年少时是个孤儿,且家中贫困,后来在族学中旁听,精通诗、传,只是虽有才可因贫困和放荡不羁并不受乡里尊敬。武德初,他补授博州助教,也算混了个小吏之职,他嫌职卑官微,因此整日饮酒不愿授课,被刺史多次斥责后干脆就离职游学,在曹州又被当地县令侮辱,于是气怒之下西游长安。
来长安本来是觉得凭自己的才华,能够在长安得到赏识,可以一展所长。谁知道来了长安之后,结果四处自荐都无人赏识,最后流落到盘缠用尽,还欠下旅店许多房钱酒钱无人支付。
昨天晚上又赊了两斗酒喝,醉后犯了宵禁还挨了顿打。
现在被问起有何打算,他还真是茫然。
“若是马先生暂时没有其它打算,不如先委屈一下到我府上做个宾客如何,帮我顺便处理下文书、账簿这些,如何?”
马周看着秦琅如此年轻,却一身银绯,“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秦琅,你也可以称我为三郎。”
阿黄在后面道,“我们三郎现在是长安县令。”
马周意外的打量着秦琅,想不到原来这位就是最近坊间热议的那位秦琼庶子,想不到如今居然成长安县令了。
“承蒙三郎不弃,学生愿意入府。”
秦琅微微一笑,想不到这么轻松的拐到了一个人才,他让阿黄拿了五两银铤给马周,“这算是一点见面小礼,马先生请收下,先生可自去处理自己的事情,处理完后到永安坊秦宅便好。”
继续上路。
阿黄问,“三郎怎么对一个刚认识的落魄书生如此客气?还有一见面就给银钱,不怕他跑了?”
“我观此人虽然暂时落魄,但将来定有辉煌之时,也算结个善缘吧!”
走在长安城中街上,发现大早上的街面上冷冷清清,到处都是不良人、武候等兵丁衙役,甚至能够不时看到有兵丁押解着大批男女老少路过。
秦琅微微皱眉。
“这是雍州府正四处捉拿太子党人呢。”
“其实这根本没有必要!”
一路上秦琅一行倒是畅通无阻,如今秦琅可是靖乱功臣,当红炸子鸡。
不说他是检校长安县令,就是那面门下行走的牌子,已经足够让他方便出入宫禁了。
李世民已经从临湖殿转移到了东宫,皇城以北的宫廷被侯君集、尉迟恭等将领率兵围围‘护卫’起来。
进入东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不时有巡逻士兵经过。
依然有股着紧张戒备的气氛。
跨下的豹子头突然嘶鸣一声,然后撒开蹄子往前奔去,秦琅吓了一跳。
转过道弯,迎面走来一队巡骑,为首之人却正是秦琼秦叔宝。豹子头冲到近前,马头亲密的蹭起秦琼坐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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