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俗人 第1220节
牛进达瞧了瞧秦琅身后,秦琅带着一千人马出巡,然后调来了几十条船,水手等加起来也有千人。
这么点人马,能一战攻下长岛,斩敌百余,俘虏上千,自己损伤微乎其微,十分难得,但若说要上岸硬刚渊盖苏文的一万多高句丽军,他觉得不太现实。
那些高句丽军明显也都是精锐,其中还有不少骑兵,步兵还有许多重甲。
“若是突出不备,或许有五六成胜算,但也肯定得伤亡不小,可如果说这样硬打,胜算不超过四成,就算胜也绝对是惨胜。至于说还要再打卑沙城,想都不用想。”
卑沙城建立在辽东半岛的大黑山上,是一座极其险要的山城,完全就是高句丽人向来的防御思想,先立足不败之地,就是能够扛的住中原的攻击,然后再说其它。
高句丽人与中原对阵数百年,作战思路向来就一条,蚕食推进,然后以山城堡垒为据点,若是中原反攻,就龟缩死扛,扛到中原自己后勤补给吃不消,扛到中原撑不住辽东的苦寒冬天后自己撤军,到时再找机会来反击,或者干脆就继续龟着。
在这种思路下,高句丽人在辽东筑城,很少选择在平原筑城,也就是辽东城等少数几座大城是筑在平原,还是据辽河等天险,其余更多的城池,基本上都是筑在山上,依山背水,扼守通道。
大黑山上的卑沙城便是如此,据山临海,险要无比,当年隋军征辽时也打过,十分不好打。
没个几万人拿命去垫,或者长期的围攻,秦琅这么两千人,还有一千是水手,这基本上没有可能。
“若是能夺取卑沙城在手就好了,可惜。”秦琅望着北方。
“牛叔你说,不强攻硬打,有没有其它办法让高句丽把卑沙城割让给我大唐?”
“这怎么可能?卑沙城对于高句丽人来说,那是辽东半岛南面的核心,绝不可能放弃的。就算我们真的用计袭取,只怕高句丽人也会不计代价的前来争夺,弄不好,就是两国全面大战了。”
秦琅摇了摇头,“牛叔说的也有道理,高句丽人确实不会放弃卑沙城,除非我们真做好了全面开战的准备,可惜啊,若是能占据卑沙城,整个渤海航线,就都稳了。”
老牛道,“真若拿下卑沙,别说渤海航线了,整个辽南都在我们掌控了,高句丽人会寝食难安的。”
“如果我不要卑沙城,只要都里港和青泥浦港呢?”秦琅捏着下巴问。
这两个港口是天然的不冻港,也是辽东半岛的重要港口,但是在高句丽人的手里,这两处都只是小渔村,因之前大唐与高句丽人的贸易协议,才开放为商港,但也规模不大。
高句丽人在辽南的核心是大黑山上的卑沙城。
“你有啥打算?”牛进达见秦琅总盯着辽南半岛尖尖,疑惑问道。
“我是这样打算的,从高句丽人手里拿下这两地之后,都里港可改做水师军港,驻扎一支水师舰队,巡洋渤海,护卫航线。而青泥浦呢,则做为商港,既是渤海航线上的补给港,也是贸易港。”
“可高句丽人为什么要给我们?”
秦琅笑着道,“所以先打,打了再来谈!”
“能要到就要,要不到再租!”
老牛认为朝廷是要准备对高句丽人动手了,秦琅或许也是身怀密旨,在这里试探高句丽人的反应。
“朝廷有些急了,应当再等个年的。”
“朝廷并没有打算要对高句丽动手,起码现在没这打算,这只是我个人想法。”
牛进达目瞪口呆,个人想法?
傍晚的时候,牛见虎带着舰队回来了,这是水师真正意义上的首战,结果毫无悬念,甚至有些无趣。
当他们出击的时候,高句丽人征集来的渔民们驾着渔船四散而逃,然后就演变成了一场追捕。
那些渔船大多比较老旧,许多还是人力划浆的,在风帆船面前,他们毫无逃生可能。
在撞碎了多条一味逃命的渔船,又有几条被火箭焚毁后,其它的渔民终于放弃了挣扎,他们收起浆,抱着头跪在船上投降。
如狼似虎的唐军从战舰上跳下,将这些人一个个绑起押上船,然后带着这些小船得胜而回。
“将这些渔民跟那些俘虏都关一起。”
对岸的渊盖苏文看着唐军水师耀武扬威得胜而归,也看到了自己召集起来的百多条渔船全军覆没的下场。
隔着一百二十丈的海,就算架起炮来,都砸不到对面,渊盖苏文只能咬牙切齿的咒骂半天,却又无能为力。
“派个人过去问一下秦琅究竟要干什么!”
“我们没船了,过不去!”
一名幢主无奈的提醒。
一条船都没了,所以隔着一百二十丈宽的狭窄海面,他们却想谈都谈不了。
长兴岛上。
秦琅没有等来高句丽人。
“看来是打的还不够。”秦琅得出这么一个结论,然后在岛上高句丽人留下的房子里,一边烤着火,一边下达了两个作战任务,舰队分成两支,牛见虎率一支,吴师盛率一支,分别前去袭击都里港和青泥浦港。
秦琅与程处默继续坐镇长兴岛上。
清晨,借着薄雾的掩护,舰队一分为二,向东南航行。
老牛起了个大早,本来还想搭儿子船也去瞧瞧,但秦琅留下了他,这可是幽州大都督府长史,新晋国公,秦琅还是不太放心让他去冒险的。再说了,老牛是河北的官,跑到这渤海来,其实都越界了,哪还敢让他去指挥舰队。
渊盖苏文在海边吹了几天风,有些感冒了。
嗓音哑了,鼻涕直流,还头重脚轻的,连续几个晚上都没睡好,总担心岛上的唐人会杀过来。
有心要找秦琅问罪,可船都没了。
渊盖苏文只好派人去沿海其它地方搜寻船只,找不到就造条木排。
好不容易造了条木排,选了个亲兵前去。
艰难的划着木排在薄薄的冰面上行进,百来丈的距离,硬是好像划了百里。划到岸边,高举着白旗,也没有人胆乱说话了,一个比一个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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