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火红年代 第1158节

说到这里，孙祖杰顿了顿，“姚老，坦率的说，问题的关键不在于顾道河贪污，而在于顾道河利用他收到的赃款，把太多的领导干部拉下了水。审讯的时候，顾道河甚至相当嚣张，攀诬了不少同志，有些甚至是德高望重的老同志。”

姚老沉默了一会，“你准备怎么办？”

“这件事对上对下都必须有一个交代，责任轻的，退赃，深刻检讨，已经退休的同志，中枢既往不咎；还没有退休的，根据情况处理，或是调整分工，或是提前退休，都会给一条出路；

问题是责任比较严重的那些人，应该怎么处理。毫不讳言，现在我最头疼的就是钱国耀，钱国耀与顾道河的关系，枢密系统人人皆知。顾道河出了这么大的问题，钱国耀肯定有不少责任，目前也已经有一些明确的证据指向了钱国耀。

姚老，这些年枢密系统围绕着干部提拔、军衔晋升等军政工作，传言很多，对此，中枢一直忧心忡忡。种种证据表明，卖官鬻爵不是传言，买官卖官的用人腐败现象已经渗入到军中。

钱国耀是掌管几百万大军军政事务的副帅，长期主管军中人事，军中将领的提拔都要经过钱国耀。他要是出了问题，那是不得了的大事，不管是以防万一，还是为了澄清他的责任，我们都有必要查清楚，查一个水落石出。”

只听孙祖杰继续说道，“姚老，您是老革命，一向忠于党，忠于国家，忠于人民。有着坚定的政治立场和高度的政治敏锐性，在大是大非面前一向立场坚定、旗帜鲜明、坚持真理，在长期的革命、建设、改革实践中也经受住了各种大风大浪的考验。

我相信这一次同样也不例外，您一定会站在中枢的一边，协助中枢做好枢密系统的稳定和安抚工作。”

孙祖杰这番话，尤其是他最后说得那段话，看着客气，对他评价也高，但事实上态度非常强硬，姚老早就听得出来。从战争年代走出来的姚老，没想到老了老了，竟然有一个年轻人会这么跟他说话。

姚老明白，孙祖杰心里有气，钱国耀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作为军中领袖，曾经的军中第一人，他也有不小的责任。孙祖杰毫不客气，并没有跟他讲事实，摆道理，劝说他支持，而是直接要求他支持调查，还搬出了中枢来压他，问题是孙祖杰现在到底有没有资格代表中枢？

姚老性格耿直，爱憎分明，爱兵如子，也正是如此，他曾经做过一些事情，也让一些同志十分不满，但是归根到底，就是因为，他认为某同志能力有限，不合适，而且事实也证明了，某同志确实不合适，尤其是与眼前这个年轻人相比，差得太远了！

孙祖杰说枢密系统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他内心也很复杂，因此面对孙祖杰隐隐的指责，他甚至有些无言以待。党把枢密系统交给了他，结果选择了这么一个东西，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扪心自问，他能交代过去吗？

姚老内心深处，对孙祖杰的直截了当并没有生气，反而隐隐的有些欣赏。孙祖杰直接跑到西山，当着钱国耀的面抓捕顾道河，很对他的脾气。在姚老看来，只有这样性格强悍的人，才能让枢密系统的骄兵悍将们服气。

想到这里，姚老说道，“祖杰同志，既然你把问题说得这么严重，那确实有必要好好查一查，但调查的过程中也要实事求是。

钱国耀是中央局委员，副枢密使，对这样的同志要进行调查，一定要慎重，也一定要有说服力，要对上对下都有一个合理的交代。”

孙祖杰笑着点点头，“姚老，您说得很对，所以我有一个想法，让一位德高望重，而且身体不错的老同志负责调查。

周老是解放前参加革命的老同志，曾经担任过总护军部常务副主任，又做过总辎重部护军，对军中人事也比较熟悉。

周老德高望重，博学多识，为人和蔼，与同志们的关系都处得不错。他来领衔调查，我想上上下下应该都没有什么意见。”

姚老听完，想了想说道，“老周的为人，大家都相信。只是他今年快八十了吧，让他来做这样的调查，他身体行不行呀！”

“真正做事负责调查的同志，可以让周老信重的同志来做，周老坐镇把把关，这样不会太累。

至于周老的身体，姚老您请放心，杨希月初已经拜访过周老，她亲眼所见，老爷子现在还很健康。”

姚老听到这里，深深的望了一眼孙祖杰，很显然，孙祖杰这一次对钱国耀的进攻，是早有预谋，甚至连后手都想好了，看起来这一次钱国耀真得不好过关呀！

但是周老这个人选，姚老实在无话可说，想了想，他十分干脆的问出了自己心中那个疑团，“祖杰同志，有件事我就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着急？”

孙祖杰知道，要想让老同志们支持，必须拿出杀手锏，他挥挥手，让陪同的同志离开，他低声说道，“姚老，昨天我的报告您也听到了，我国的战略机遇期就要结束了。美帝即将到来的打压，首先应该就是军事上的打压，所以打造一支钢铁长城，以抗衡美帝的打压，势在必行。

而一旦夏美交恶，我相信目前平静的海峡两岸就会出现波澜，到那个时候，我相信会出现合适的机会，所以人民军队必须随时随刻做好战争的准备。”

说到这里，姚老恍然大悟，他的呼吸猛然间急促起来，他有些紧张的问道，“祖杰同志，部队想这一点已经很久了，但是我们现在真得有能力进行这样大规模的海空作战吗？”

“姚老，我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负责装备工作，目前我们的武器装备研发工作取得了不小的进展，未来几年一大批新式装备将陆续服役，到时候我们除了继续可以加强对湾湾的军事优势以外，还将形成对美帝的拒止能力。

但是装备再好，也要人来使用。这一次西川地动的检验表明，人民军队有着不小的问题。依靠这样的军队，能不能完成历史的重任，我不敢肯定。

姚老，人民军队已经三十年没有打仗了，出问题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讳疾忌医。幸运的是，我们有一大批向您这样，经历过战争的老同志在，有你们把关，我们绝对可以完成整顿，并迅速提高战斗力。”

孙祖杰说完了这些，也有些激动，他看着姚老说道，“姚老，如果从我个人的利益得失考虑，我确实不需要那么着急，时间在我一边。

但是从人民军队的发展大局上考虑，有些问题必须当机立断的处理，雷厉风行的解决。您是革命老战士了，我听说您见过彭总，还得到了彭总的赏识。姚老，如果彭总遇到这样的问题，他还会等吗？他还会坐视问题的发生吗？”

“哈哈哈，你小子真是一条汉子，敢想敢干，不达目的不罢休！”姚老突然哈哈笑了起来，“好了，你也不要再激我了，不就是调查钱国耀这个小白脸吗？

这小子确实闹得有些不像话，也该收拾一下了！你想干就干吧，也别麻烦老周了，就让老周好好养老吧！”

听到这里，孙祖杰有些哭笑不得，这些位死人堆里爬起来的老同志，心态真得有些让人摸不透。怎么突然之间，这么好说话了？

孙祖杰相信，姚老肯定知道不少部队乱糟糟的事情，可是因为护短，觉得部队的事情，应该部队处理；或者觉得问题不那么严重，所以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事实上孙祖杰想得既对也不对，老同志们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但不是根本原因。这些从战火和硝烟中活下来的老元戎，见惯了生死，但往往都爱兵如子。前些年部队太苦了，所以对于将领们的一些小毛病，他们根本不放在心上。

比如从上到下越来越厉害的送礼现象，比如疯狂的酒文化，比如部队经商对地方经济的干扰，等等，他们根本不当回事，但是随着他们的老去，这些毛病慢慢变成了顽疾。

一方面是这些老同志，确实也没有精力去关注那么多日常工作，身边的秘书和工作人员也不可能对部队有非常完整的认识；另一方面他们对自己亲手提拔上来的干部，往往只记得当初的模样，却没有注意到时代变迁，人也会变化。

但是只要跟他们说清楚，他们的觉悟还是有的，当然了可能脸色不是很好看，但是非好歹，老同志都心如明镜，孙祖杰的想法也许有不少私心，但是整顿枢密系统，作为应对美帝压力的一部分，却一点没有说错。

从这一点上，他就看出了孙祖杰不是嘴上说说，是真得在做准备，这种情况下，他要是在不支持，那不是一点大局观都没有了。所以姚老最后变得相当干脆，当然了，还有一点，孙祖杰给了他希望，当然了，姚老非常担心被忽悠了，毕竟这帮子戴眼镜的，一个比一个能忽悠。

所以老爷子有些不放心的说道，“祖杰，现在湾湾当局上来一个小白脸，说得比长的都好听，你们可不要上当，解决湾湾问题，指望刮民党，根本行不通。这帮子人，我们打了一辈子交道，就没有一个成器的！”

这句话说到了孙祖杰的内心，这一次夏都会议，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他交给乐法兴去做的，对湾湾的政策问题。孙祖杰支持加强与湾湾的经济联系，但是压制内地的发展，让湾湾的高新企业扩大市场份额，这是孙祖杰绝不能接受的。

可是一些人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就真把小马哥说得那套东西当回事了，真以为加强经济合作，就能密切两岸关系，逐渐实现和平统一，这简直是荒谬！看看港岛现在吧，这一套收买上层的东西，根本不靠谱。

一厢情愿的把人家当成自己人，根本不可能。乐法兴召开的座谈会，最后搞了和稀泥的结果，希望官司可以和解，内地企业完全可以与湾湾企业携手一切发展，云云。

孙祖杰看到报告之后，就丢到一边，他对于乐法兴的不满，一个重要的原因就在于此。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和稀泥的，在高科技发展的进程中，湾湾企业现在是华投系最大的竞争对手，这一点会议上高新中心和华投的人说得很清楚了。

但是最后乐法兴还是和稀泥，孙祖杰知道他的为难，但是作为政治家，作为仲裁者，不能因为为难就和稀泥，你得有自己坚决的态度，最起码你得知道自己的屁股坐在哪一边。

作为政务院副相，华投系这类的高科技央企，属于夏国的命根子，为了他们的发展，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因为这是真正自己的。这些高新行业发展起来了，整个夏国都收益。

湾湾企业就算在国内有大的投资，那些投资的收益还是会回到湾湾，并不能帮助内地相关产业的发展，这种投资几百亿对于夏国来说，事实上反而是祸害，因为这些企业事实上压制了夏国本土企业的发展。

乐法兴当然也知道，可是他还是这么做了，这也让孙祖杰大失所望，他之所以跟铁老板提出，让齐李接掌政务院，就有这个原因。

因为孙祖杰十分担心乐法兴在关键时刻靠不住，政务院首相的位置太重要了，要是唱起了反调，压制起来可不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