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水浒之西门大官人 第338节

来到皇帝寨的小山坡下，焦挺突然开口说道：“那不是勃达么？他怎地被押出来了？”

西门庆抬眼望去，果然是勃达赤裸着上身被从皇帝寨中押送出来，背向围观的众人站立在了木栅栏外。紧随其后，散都与李善庆二人也被剥光了上衣押了出来，与勃达站作一排。

西门庆在人群中看到，马政及呼延庆也远远地跟在李善庆三人身后走到皇帝寨木门边，神色尴尬地望着勃达、散都和李善庆。

就在此时，一个身材高大，须发浓密，身佩金牌的女真将领走出皇帝寨大门，领着三个手拿柳条的士兵来到勃达三人身边。西门庆三人听身边的女真人说，那女真将领乃是金国主完颜阿骨打身边总领左翼护卫的护卫长夹谷谢奴。

夹谷谢奴当众宣布了勃达三人因何受罚。原来，正是自作多情的宋徽宗君臣给李善庆，散都和勃达三人赐官，害了这三人。

身为大金国的使臣，怎能接受另一个国家的官职？金国国主完颜阿骨打可从来没有将自己的国家看作宋朝的属国，因此，大宋朝廷对金人的赐官之举是极不妥当的，李善庆三人在外交上不够慎重，擅自接受大宋官职，领取宋朝俸禄，因此触怒了完颜阿骨打，被罚鞭打三十杖之刑。

听完夹谷谢奴之言，原本不知其中曲直的西门庆再次为徽宗朝廷中那帮大头巾的自大和愚蠢所震惊。西门庆此时却不知晓，大宋朝廷原本还准备居高临下地给完颜阿骨打下一道诏书呢！

随着夹谷谢奴一声令下，三个行刑的女真武士举起手中的柳条杖，结结实实地抽打在勃达三人的脊背上。

那柳条杖抽打在脊背上，发出“啪啪啪”的声音，真是杖杖见伤，毫不留情。

西门庆心道，这些女真武士可真实诚呀，不似大宋的公人，打杀威棍时都能作假。

这个时候的女真人十分质朴，最常用的刑罚就是杖刑，无论贵贱，只要犯了错，都要接受这柳条杖刑。并且女真人与大宋不同，行刑时只打背脊，不打臀部，因为臀部还要留着骑马呢！

关于女真人的杖刑不分贵贱这点，历史上有一事可为证明：后来继承金太祖完颜阿骨打当了金国皇帝的金太宗完颜吴乞买就因为违规多用了国库里的钱，同样被完颜宗翰等大臣从皇帝宝座上拉下来打了二十杖。若是在在中原王朝，这样的事简直不可想象。

对于女真人来说，错了就该挨打，打过就算抵罪了。勃达三人被打时心甘情愿，毫无怨言。在打完之后，勃达与散都二人立即带着杖伤与夹谷谢奴和行刑者抱在一起，言笑如常，亲如兄弟。渤海人李善庆也是一副洗清罪责，如释重负的轻松神情。

李善庆，散都和勃达三人虽然被打得皮开肉绽，但是受完刑之后就如没事人一般了，只有马政和呼延庆二人心中却是暗暗叫苦。

因为此次大金国对宋朝派出了正式的使臣，宋朝朝廷却中途变卦，没有派遣对等的使臣前来，只让身为地方官员的马政和呼延庆护送金国使臣归国，此举让金国国主完颜阿骨打十分不满，认为这是大宋朝廷失礼和没有诚意的表现。

完颜阿骨打对马政不再如上次那般热情，只是冷冷地吩咐马政等宋国来人在这会宁州暂住，不得擅自归国，等待金国朝廷商议之后再做发遣。

这也就是说，作为大宋朝廷派遣而来的人，马政、呼延庆和马扩三人被大金国扣留在这里了。若是大宋朝廷与金国交恶，三人可谓是前途未卜。

此时反是前来经商的西门庆与焦挺二人未受牵连，可以自由往返。

马政与呼延庆当夜就来与西门庆相商，将归国的希望寄托在了西门庆的身上。

第四百四十二章 被金国皇帝盯上了

西门庆见马政与呼延庆愁眉不展，分付手下温好酒，一边陪二人饮酒，一边宽慰二人，对他们说朝廷必会再与金国联络会盟之事，且金国与辽国不会议和，或许过不了多久，金国国主就会放马政与呼延庆回返大宋。

西门庆能够说得如此坚决和自信，当然是因为他大致知道这段历史，大宋与金国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还是达成了共同伐辽的盟约。因为两国使者都是乘船跨越渤海相互往来，史称宋金海上之盟。既然最终达成同盟的协议了，那么显然参与者马政父子和呼延庆最终定会有惊无险，还会因为参与这次会盟在朝廷里立下功劳。

马政与呼延庆二人曾经听马扩说过，这个阳谷县的好汉西门庆见识广博，能见人所不能见，一县之人都在传说他所料之事十中八九，乃是一个难得的奇才。因此，二人听了西门庆所言，心头安定了不少，也终于能够放开怀抱，坦然接受被大金国强留在这都城里的境遇了。

虽是如此，马政与呼延庆还是嘱咐西门庆，在离开金国回返大宋时，替自己带一些书信给家人，再帮忙带信给朝廷官员如登州知府王师中，让朝廷能够尽早知晓他们在金国的处境。

西门庆本就要交好马政父子与呼延庆，对此当然是满口应承下来。不过，他也告知马政和呼延庆，说自己还要在这金国的都城里拜会一些女真贵族，将生意做好后，才会返回大宋。

当西门庆和马政等人在自己的帐篷里吃酒议事之时，他还并不完全知晓完颜阿骨打留下马政父子与呼延庆之意。

此时的皇帝寨中，金国皇帝完颜阿骨打、国相完颜撒改、谙班勃极烈完颜吴乞买等金国的首领们也在一边饮宴，一边谈论着如何处置大宋来人。

完颜阿骨打决意留下马政与呼延庆，固然是因为此次出使，宋国在外交礼仪上怠慢了金国，完颜阿骨打以此对宋国表示惩戒之意。但是还有一个原因，是沧州知府杜充所探查的情报无误，辽国因为军事上的接连受挫，正派遣使者往来金国议和。完颜阿骨打打定主意待到与辽国之间是战是和有一个定论后，再让马政和呼延庆将自己之意带回宋国去。

对于是否与宋国联盟，以谙班勃极烈完颜吴乞买为首的多数强硬派女真贵族认为凭金国的力量已经足以击败辽国，实在无须多此一举与软弱的宋国结盟，因为宋国历史上未曾战胜过辽国，如今连一个小小的西夏国都还奈何不了，怎能指望他们夹攻辽国。

皇弟完颜吴乞买作为谙班勃极烈，也就是金国皇帝的皇储，将来要继承兄长完颜阿骨打的皇帝之位，他所代表的意见当然值得皇帝完颜阿骨打郑重考虑。

支持与宋国结盟的，则是国相完颜撒改。完颜撒改是完颜阿骨打的表兄，他的父亲完颜劾者是完颜阿骨打的父亲完颜劾里钵的长兄。在完颜阿骨打担任女真联盟长之前两任的完颜盈歌时代，完颜撒改就已经担任女真国相了。到了完颜阿骨打担任女真联盟长之时，与完颜撒改分治诸部，匹脱水以北由完颜阿骨打统之，来流水流域人民则由完颜撒改统之。所以，国相完颜撒改现在是女真完颜部里排在第二的实权人物。

国相完颜撒改位高权重而又足智多谋，完颜阿骨打要起兵反辽时，也要先征得完颜撒改的支持。在攻打宁江州，击败辽将耶律谢十之后，完颜阿骨打又立即向完颜撒改报捷，并将缴获的辽将耶律谢十的坐骑送给了完颜撒改。

因此，国相完颜撒改的意见，皇帝完颜阿骨打绝对不能忽视。

完颜撒改认为，宋国毕竟幅员辽阔，人口众多，其军队虽然不如辽国的精锐，但胜在人多。宋军能够多消耗一些契丹人的军队，金国的女真子弟就能够少流一些热血。所以，若要与辽国决战，不妨也利用宋国军队消耗一些辽国契丹人的实力。

对于是否与南边的宋国结盟，两种意见暂时相持不下。完颜阿骨打于席间就此定议，暂时拖延与宋国的正式交往，将马政与呼延庆留在金国，待到自己与辽国交涉完毕，定下日后的军政大计之后，再放马政他们归国。

不过为了避免宋国君臣对金国有大的误会，需要一个人先将马政等宋国官员的消息带回宋国。因此，西门庆这个不是宋国官员，却与宋国官员过从甚密的商人，进入了金国首领们的视野。对于希望与宋国之间保持一些非正式接触的金国来说，西门庆无疑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完颜阿骨打等人白日里已经从勃达和散都口中了解到西门庆是宋国的一个地方豪杰和富商，没有担任宋国朝廷的官职。在与宋国互派正式使节之前，可以利用这个做生意的西门庆往来传递消息。

完颜阿骨打与众臣商议完毕后，立即招来勃达与散都，让他们多陪着宋国商人西门庆，对他多加照拂，帮助他完成在金国的生意。

西门庆无意之中，已经成为了宋金两国外交之中的一枚棋子。

在金国都城会宁渡过第一夜之后，勃达与散都二人不顾昨日受刑的伤，一早就来到西门庆的帐外，请西门庆共进早膳，并要在饭后带西门庆去拜访几个他心中预定的重要人物。

西门庆与勃达二人吃完饭后，在他们的带领下，前去拜访了第一个重要的女真宗室贵族完颜乌野。完颜乌野是金国皇帝完颜阿骨打的叔父，曾经的女真首领完颜盈哥的第五子，所以他是完颜阿骨打的表弟。

完颜乌野还有一个哥哥，就是历史上有名的金国对宋主和派重臣完颜挞懒。历史上完颜挞懒主持与南宋宰相秦桧议和，曾经无偿地将金军流血打下来的陕西和河南土地赠与南宋，当时可真算是南宋人民的好朋友了。可惜完颜挞懒的主和政策遭到主战派四太子完颜兀术的反对，最后被完颜兀术所杀。

昨日夜里，完颜乌野与哥哥完颜挞懒均在皇帝寨中出席酒宴，是以已知都城来了个宋国商人西门庆。

第四百四十三章 文化下乡的好生意

西门庆之所以先来拜访完颜乌野，是因为他来金国的路上，就从勃达和散都口中得知，完颜乌野在一众尚武的女真宗室贵族中是出了名的好学问，金国人都称呼其为秀才。

不过，完颜乌野不同于大宋的文人，他是那种能读书，亦能上阵杀敌之人。五年前，年方十六的完颜乌野就已经出阵，跟随完颜阿骨打一起进攻辽国的宁江州了。

当西门庆在散都和勃达的带领下，抬着两箱礼物走入完颜乌野的木屋中时，完颜乌野看着三人笑道：“昨夜梦到海东青从南方的大海飞来，今日就有贵客登门！勃达、散都，这位客人可是你们说过的宋国勇士西门庆？”

散都和勃达点头称是，西门庆也急忙上前施礼。

完颜乌野给西门庆回礼后，看着西门庆手下人抬入来的两个箱子，对西门庆说道：“听闻西门庆勇士此番到我金国是来经商的，带来了许多美酒，还使得完颜银术可兄弟都赞不绝口？莫非这箱子里装的就是那美酒？可惜客人不知，乌野与他人不同，不好美酒，惟好书耳。”

“却是巧了，在下今日带来的，正是我中原的诗书典籍！些许薄礼，不成敬意！”西门庆微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