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资本帝国 第178节
这位被郭守云从哥伦比亚大学挖掘的信息管理专家，对于企业情报的搜集效率很高，现在已经是郭守云在这方面最重要的助手。
郭守云了然的点了点头，“这段时间跟她的接触还是不顺利吗？”
“是的。不过与以前相比，现在她的态度好像没有那么坚决了！”
“哦？知道原因吗？”
“暂时还不清楚。不过应该与泛太平洋集团有关，正是在老板重组泛太平洋集团后，丽贝卡·马克的态度才有所变化。”
“泛太平洋集团吗？”郭守云双眼微微眯起，思索片刻后，“把她的手机号给我吧。我们已经在她身上等了太长时间，不能继续下去了！”
现在他与安然之间的矛盾已经公开化，双方都在通过新闻媒体互喷。另外，作为领英CEO的蒂姆·乔治已经收到了德克萨斯州立法院的传票，安然以诽谤罪把领英新闻及母公司告上了法庭，要求赔偿经济损失12亿美元，并公开道歉。
当然，作为应对，蒂姆·乔治也在他的授意下聘请专业的律师团队，应对安然的诉讼。很显然，这是一个极为耗时，并且耗费精力的事情。郭守云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诉讼输了，就到上诉法院，如果再输就到联邦法院。反正他不怕打官司。只怕这一圈官司还没打完，安然就坚持不住了。所以，对此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真正让他担忧的是站在安然身后的高盛、摩根、花旗和美洲银行。
他不清楚这些金融巨头对于猎犬计划到底参与到什么程度？是见风使舵?还是打算坚持到底？如果是前者，那自然是令人庆幸。如果是后者，他就要更周全的做好应对一切的准备。掌握随时打垮安然的证据就是很重要的一条，而丽贝卡·马克就是其中的关键。
从威尔·哈灵顿那里记住丽贝卡·马克的手机号后郭守云打了过去。时间不长便接通了，一个略显浑厚的女人声音传了过来。
“你好！”
“你好，马克女士！”
有别于之前的陌生声音，让丽贝卡·马克停顿了片刻后才试探道：“郭先生？”
“马克女士果然聪明，我是布鲁斯·郭!”
“郭先生的声音辨识度很高，最重要的是您非常年轻。会给听过的人留下比较深刻的印象。”
“是吗？看来马克女士对我也有些了解了！”
“当然，作为安然的高级管理人员，我自然会对公司的对手有所了解！”
“对手？”郭守云笑了笑，“我想这是我跟杰弗里·吉林领导下安然的恩怨，而不是马克女士的阿祖里科斯水务公司！”
“阿祖里科斯也属于安然！”
“可是我更愿意把它看成是一家独立的实体。我想如果可以的话，杰弗里·吉林也一样希望如此。”郭守云强调道。
“郭先生，我想你打这个电话给我，应该不是为了说这个吧？”片刻后，丽贝卡·马克的声音再次响起。
“当然！…不过我希望能够跟马克女士面对面交流，而不是这样通过电话。”
“可以！…肯辛顿区的玛丽街上有间车库咖啡，我们就在那里见面。时间可以由您来定！”
“地点没问题。时间就在一个小时后如何？”
“我会准时赴约！”
“期待跟马克女士的见面，再见！”
“再见!”
挂断电话，把聊天的内容回味了一遍后，“走吧，去肯辛顿区玛丽街车库咖啡。”
兼职司机的保镖点头后，快速发动车子加入了伦敦的车流。
丽贝卡·马克说的地方并不难找。把车子停稳后，郭守云带着威尔·哈灵顿走了进去。
从咖啡店的名字就可以想到，这是一家现代工业风格的咖啡厅，周围是很多用工业零件制作的小工艺品，吊顶也露着管道，看上去别有一番趣味。
郭守云点了两杯蓝山，在细细品味的同时，他也没有浪费时间。
“跟蒂姆·贝尔登接触的怎么样了？”
“当我们把报价提升到1000万美元的时候，他已经松动了。不过，这是一个贪婪的家伙。他还想要更高，所以一直拖着没松口！”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既然他想要更高，那就给他更高的价钱。不过，你要让他明白，我们加价的空间不是无限的。而且，他手里那份证明安然操纵市场的证据要真实有效！”
“我明白！”
“找到苏丽·温德罗了吗？”
“我们查到的最新消息是她在5月14日离开美国去了澳大利亚，但具体是澳大利亚什么地方，暂时还没有查到！”
郭守云点了点头，“如果实在查不到就算了。”
“那旧金山警局那边…？”
“暂时不用管。”
他想等马丁回来自己做决定。当然，八成他会撤销。不过，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郭守云也不想过多分散自己的精力。
“最近高盛、摩根有什么动静吗？”
“他们好像都把精力放到即将开放的华夏市场中去了。对于我们并没有做什么针对性的动作，只是配合安然进行了一些媒体方面的宣传。而且，也没有再市场上做空苹果的股票。”
几个金融巨头的安静确实令人奇怪，不过郭守云却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那一纸对赌协议，可是一直装在他的心里。
“密切关注他们的动向，尤其是几个高层。”
“是！…老板，丽贝卡·马克来了!”
在威尔·哈灵顿的提醒下，郭守云也下意识的朝门口处看去。果然，一个身穿棕色女士职业装，留着半截短发，面孔消瘦而严肃，气质中透着精明干练的女人迈步走了进来。
郭守云见过丽贝卡·马克的照片，对方显然也一样。进门后，简单打量了一圈，便径直朝郭守云坐的地方走了过来。
“马克女士，很高兴见到你！”
在对方走进后，郭守云提前一步站起来，朝对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久仰郭先生的大名，能够在这里见到您，我也一样深感荣幸!”
丽贝卡·马克认真的打量着面前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深颜色的卡其裤和棕色皮鞋的年青男人，对方干净的气质并不像一个管理精英，反而更像是一个刚迈出大学校门的学生。
不过，想到对方取得哪些惊人成绩，丽贝卡·马克本来就没有多少的轻视之心，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请坐吧!”
在其与威尔·哈灵顿打过招呼后，郭守云道。
“谢谢！”
“服务生？”
郭守云打了个响指。很快，一个穿着公正的女服务生走了过来。
“先生，您有什么需要吗？”
“给这位女士来一杯咖啡!”
就在对方准备询问的时候，丽贝卡·马克迅速道：“给我一杯卡灵，不加糖！”
“好的，请您稍等!”
在对方离开后，郭守云笑道：“马克女士经常来这里？”
“这里的咖啡都是来自一些小的咖啡种植园，虽然名气不大，但口味独特，我很喜欢。所以有时间的时候经常会过来坐一坐！”丽贝卡·马克点头后道。
“…郭先生，我是一个时间观念很重的人，所以不想跟您进行无意义的聊天。想来您也一定如此。所以，您找我的目的现在可以说了!”
“OK！正巧我也不想浪费时间。”话落，郭守云微眯着眼审视着面前干练的中年女子，“对于安然目前的情况，我想马克女士一定非常清楚。杰弗里·吉林和安然董事会对您的排斥对我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以获得的消息。所以…，我想知道马克女士接下来的打算?”
“打算？”丽贝卡·马克挑了挑眉。
“不错。是跟随安然一块沉船？还是提前从中跳出来，寻找一个更好的未来？”
“郭先生，尽管安然现在确实存在严重的经营困境，但你放言一个掌握美国能源交易20%的超级企业会快速倒闭是不是有些言过其实了？”
“言过其实？呵呵，如果单纯只是安然经营出现困境的话，我或许还不这么肯定。不过等杰弗里·吉林、安德鲁·法斯托、卢·佩等安然高层，甚至包括肯尼斯·李这个安然创始人都在出售它的股票时，我就知道它注定要倒闭。一群自以为精明的蠢货驾驶着一艘破船，我实在想不出它还有什么理由继续下去。”郭守云不屑的摇了摇头。
………………………………………………………………
第二百三十七章 表外资产
第二百三十七章表外资产
……
丽贝卡·马克沉默片刻后，语气低沉道：“这些终究只是郭先生个人的猜测而已…!”
“不是猜测，而是预估，是建立在事实依据上的预估！”郭守云打断道，“马克女士，我素来敬佩你在事业上的努力和顽强，一个女人在美国能源行业中取得您现在地位的，几乎称得上凤毛麟角。我不相信精明强干如您，会看不出安然现在的形式有多危险。”
顿了一下后，郭守云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道：“或者您打算，等安然困境公之于众，杰弗里·吉林引咎辞职的时候，再取而代之！”
丽贝卡·马克身体一颤，瞳孔瞬间紧缩起来。见她如此，郭守云知道自己猜对了。事实上，越是能力出众且自负的人，内心越是骄傲。当初凭借一己之力，把安然国际从只有大猫小猫两三只的小部门，打造成拥有上百亿美元资产的国际能源巨头，丽贝卡·马克的才情和毅力可见一斑。
在她得到美国商界上下一致的称赞，距离安然COO宝座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却被公司董事会无情的抛弃，并被竞争对手杰弗里·吉林毫不留情的发配到英国，接手又是近乎于一穷二白的‘水业务’。
近似于羞辱的被赶出安然的权力中心休斯顿后，骄傲的丽贝卡·马克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复，她要向世人证明：当初安然董事会拒绝让她担任安然COO是他们所犯下的严重失误。
而证明最好方式就是替代杰弗里·吉林，力挽狂澜拯救安然。
如果一切如丽贝卡·马克所想的那样，那么她将像拯救通用电气的杰克·韦尔奇，挽英特尔于倒悬的安迪·葛洛夫一样，成为商界传奇，永远受到世人尊敬！这也是丽贝卡·马克对自己的最高要求，甚至是她的理想。
“马克女士，我想您应该明白一件事：让一群掌握权力的人承认自己所犯下的错误，有时候甚至比让他们放弃自己的财富还要艰难！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即便最后杰弗里·吉林被赶出安然，那么安然董事会也绝不会再把你请回来担任那个职位！他们绝对会从外界另聘一个职业经理人，对公司进行全方位的改革。不巧的是，作为阿祖里科斯水务公司的CEO，却始终无法改变公司经营困境的您，将步入杰弗里·吉林的后尘。”
“我有足够的把握扭转阿祖里科斯的困境，但杰弗里·吉林为首的安然管理层，只知道把公司的资产证券化，然后继续融资推高安然的股价，却丝毫不在公司经营上投入一分钱。否则，阿祖里科斯有何至于沦落到现在近乎于破产的地步！”丽贝卡·马克怒道。
“安然的命运在从实体公司转变成近似于投行的能源贸易类公司，并采用‘公允价值计算法’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公允价值让安然永远只关注账面资产，用金融投机和股市来获得收入，却从来不去辛苦的经营实业，从而获取持续的利润。所以，当一家实业公司却像投行那样经营的时候，能有什么好下场？”
看着言之凿凿的郭守云，丽贝卡·马克思索片刻后道：“所以你认为安然已经无法挽救了吗？”
“这个问题您比我更清楚，只是对安然的期待值让您一直不愿意相信而已！”话落，郭守云伸出手。旁边的威尔·哈灵顿连忙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到了郭守云手里。
接过来看了两眼，确实是自己想要的东西后，郭守云转手放到了丽贝卡·马克面前。
“这是我们搜集的一些安然亏损的数据，因为时间有限，再加上我们无法接触到安然的核心财务机密，所以针对她旗下3000个财务实体，我们只统计了大约三分之二。只是这三分之二暴露出来的负债总额就已经达到250亿美元。对比安然登记的720亿美元的资产，总负债率已经达到了34.7%。我相信这个数字绝不是安然负债的全部，更庞大的表外资产负债，数目要更惊人。”
提到表外资产，这里简单介绍一下表外资产是如何形成的。以安然为例，她刚建成了一家发电厂，结果这家发电厂因为种种原因并没有带来期待中的盈利，反而出现了重大亏损。那么，怎么把这种亏损转移，不让它出现在资产负债表中，从而影响公司的股价呢？
普遍的做法是：成立一家独立于安然之外的财务实体。这个财务实体代表安然跟金融机构，比如高盛、摩根、花旗等谈判，从这些金融机构借入高息贷款，然后用这笔贷款，以高于市场价值的价格买入安然旗下亏损的电厂。这样一来，安然的账面上登记的是一笔盈利，亏损的电厂则成功的转移到了这个财务实体旗下。
账面盈利的安然，资产负债表自然也非常干净，并受到并不知情的投资机构和投资人的青睐，股价进一步提高。股价提升后，安然就开始拆股、发行企业债等回笼资金。再用从资本市场上回笼的资金来购买那个亏损的财务实体的股份。然后这个财务实体再把钱还给金融机构。
这一圈转下来，亏损的电厂仍然在亏损，它也仍然属于安然，但安然和金融机构都赚了大钱，只有不知情的其它投资机构和投资人发生了无形的亏损。在九十年代美国牛市的时候，这是安然最常用的办法。但等到牛市转熊，投资人变得谨慎后，安然这个掩耳盗铃的手段就玩不下去了。
“马克女士，我想您比我更清楚安然所谓的720亿资产是个什么情况。除了北部天然气管道、英国提赛德项目等少数之外，安然旗下还有多少是能够产生正常盈利的项目？反而亏损的项目我倒是能说出一大堆，其中包括您引以为豪的印度达博尔项目！”
丽贝卡·马克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印度达博尔电厂，计划投资30亿美元，实际投资九亿美元建设完成的2015兆瓦的超巨型发电厂一期工程，现如今还是屹立在马哈拉施特拉邦达博尔山丘上的现代化钢铁废墟，没有为安然产生一毛钱的营收。这是她领导安然国际旗下最大的丑闻，也只她迈入安然顶级领导层最大的绊脚石。
无意于奚落丽贝卡·马克的郭守云，眼见在达到效果后，便话锋一转，“我知道，安然国际的失误在于安然的‘公允价值计算法’，漏洞百出的风险管理体制，以及急功近利的市场化心态。但正是因为这些，安然旗下真正有价值的资产已经不足300亿美元。在已经严重资不抵债的情况下，除非进行根本性的变革，并注入上百亿美元的资金，否则没有任何人能够为挽救安然!”
郭守云了然的点了点头，“这段时间跟她的接触还是不顺利吗？”
“是的。不过与以前相比，现在她的态度好像没有那么坚决了！”
“哦？知道原因吗？”
“暂时还不清楚。不过应该与泛太平洋集团有关，正是在老板重组泛太平洋集团后，丽贝卡·马克的态度才有所变化。”
“泛太平洋集团吗？”郭守云双眼微微眯起，思索片刻后，“把她的手机号给我吧。我们已经在她身上等了太长时间，不能继续下去了！”
现在他与安然之间的矛盾已经公开化，双方都在通过新闻媒体互喷。另外，作为领英CEO的蒂姆·乔治已经收到了德克萨斯州立法院的传票，安然以诽谤罪把领英新闻及母公司告上了法庭，要求赔偿经济损失12亿美元，并公开道歉。
当然，作为应对，蒂姆·乔治也在他的授意下聘请专业的律师团队，应对安然的诉讼。很显然，这是一个极为耗时，并且耗费精力的事情。郭守云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诉讼输了，就到上诉法院，如果再输就到联邦法院。反正他不怕打官司。只怕这一圈官司还没打完，安然就坚持不住了。所以，对此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真正让他担忧的是站在安然身后的高盛、摩根、花旗和美洲银行。
他不清楚这些金融巨头对于猎犬计划到底参与到什么程度？是见风使舵?还是打算坚持到底？如果是前者，那自然是令人庆幸。如果是后者，他就要更周全的做好应对一切的准备。掌握随时打垮安然的证据就是很重要的一条，而丽贝卡·马克就是其中的关键。
从威尔·哈灵顿那里记住丽贝卡·马克的手机号后郭守云打了过去。时间不长便接通了，一个略显浑厚的女人声音传了过来。
“你好！”
“你好，马克女士！”
有别于之前的陌生声音，让丽贝卡·马克停顿了片刻后才试探道：“郭先生？”
“马克女士果然聪明，我是布鲁斯·郭!”
“郭先生的声音辨识度很高，最重要的是您非常年轻。会给听过的人留下比较深刻的印象。”
“是吗？看来马克女士对我也有些了解了！”
“当然，作为安然的高级管理人员，我自然会对公司的对手有所了解！”
“对手？”郭守云笑了笑，“我想这是我跟杰弗里·吉林领导下安然的恩怨，而不是马克女士的阿祖里科斯水务公司！”
“阿祖里科斯也属于安然！”
“可是我更愿意把它看成是一家独立的实体。我想如果可以的话，杰弗里·吉林也一样希望如此。”郭守云强调道。
“郭先生，我想你打这个电话给我，应该不是为了说这个吧？”片刻后，丽贝卡·马克的声音再次响起。
“当然！…不过我希望能够跟马克女士面对面交流，而不是这样通过电话。”
“可以！…肯辛顿区的玛丽街上有间车库咖啡，我们就在那里见面。时间可以由您来定！”
“地点没问题。时间就在一个小时后如何？”
“我会准时赴约！”
“期待跟马克女士的见面，再见！”
“再见!”
挂断电话，把聊天的内容回味了一遍后，“走吧，去肯辛顿区玛丽街车库咖啡。”
兼职司机的保镖点头后，快速发动车子加入了伦敦的车流。
丽贝卡·马克说的地方并不难找。把车子停稳后，郭守云带着威尔·哈灵顿走了进去。
从咖啡店的名字就可以想到，这是一家现代工业风格的咖啡厅，周围是很多用工业零件制作的小工艺品，吊顶也露着管道，看上去别有一番趣味。
郭守云点了两杯蓝山，在细细品味的同时，他也没有浪费时间。
“跟蒂姆·贝尔登接触的怎么样了？”
“当我们把报价提升到1000万美元的时候，他已经松动了。不过，这是一个贪婪的家伙。他还想要更高，所以一直拖着没松口！”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既然他想要更高，那就给他更高的价钱。不过，你要让他明白，我们加价的空间不是无限的。而且，他手里那份证明安然操纵市场的证据要真实有效！”
“我明白！”
“找到苏丽·温德罗了吗？”
“我们查到的最新消息是她在5月14日离开美国去了澳大利亚，但具体是澳大利亚什么地方，暂时还没有查到！”
郭守云点了点头，“如果实在查不到就算了。”
“那旧金山警局那边…？”
“暂时不用管。”
他想等马丁回来自己做决定。当然，八成他会撤销。不过，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郭守云也不想过多分散自己的精力。
“最近高盛、摩根有什么动静吗？”
“他们好像都把精力放到即将开放的华夏市场中去了。对于我们并没有做什么针对性的动作，只是配合安然进行了一些媒体方面的宣传。而且，也没有再市场上做空苹果的股票。”
几个金融巨头的安静确实令人奇怪，不过郭守云却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那一纸对赌协议，可是一直装在他的心里。
“密切关注他们的动向，尤其是几个高层。”
“是！…老板，丽贝卡·马克来了!”
在威尔·哈灵顿的提醒下，郭守云也下意识的朝门口处看去。果然，一个身穿棕色女士职业装，留着半截短发，面孔消瘦而严肃，气质中透着精明干练的女人迈步走了进来。
郭守云见过丽贝卡·马克的照片，对方显然也一样。进门后，简单打量了一圈，便径直朝郭守云坐的地方走了过来。
“马克女士，很高兴见到你！”
在对方走进后，郭守云提前一步站起来，朝对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久仰郭先生的大名，能够在这里见到您，我也一样深感荣幸!”
丽贝卡·马克认真的打量着面前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深颜色的卡其裤和棕色皮鞋的年青男人，对方干净的气质并不像一个管理精英，反而更像是一个刚迈出大学校门的学生。
不过，想到对方取得哪些惊人成绩，丽贝卡·马克本来就没有多少的轻视之心，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请坐吧!”
在其与威尔·哈灵顿打过招呼后，郭守云道。
“谢谢！”
“服务生？”
郭守云打了个响指。很快，一个穿着公正的女服务生走了过来。
“先生，您有什么需要吗？”
“给这位女士来一杯咖啡!”
就在对方准备询问的时候，丽贝卡·马克迅速道：“给我一杯卡灵，不加糖！”
“好的，请您稍等!”
在对方离开后，郭守云笑道：“马克女士经常来这里？”
“这里的咖啡都是来自一些小的咖啡种植园，虽然名气不大，但口味独特，我很喜欢。所以有时间的时候经常会过来坐一坐！”丽贝卡·马克点头后道。
“…郭先生，我是一个时间观念很重的人，所以不想跟您进行无意义的聊天。想来您也一定如此。所以，您找我的目的现在可以说了!”
“OK！正巧我也不想浪费时间。”话落，郭守云微眯着眼审视着面前干练的中年女子，“对于安然目前的情况，我想马克女士一定非常清楚。杰弗里·吉林和安然董事会对您的排斥对我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以获得的消息。所以…，我想知道马克女士接下来的打算?”
“打算？”丽贝卡·马克挑了挑眉。
“不错。是跟随安然一块沉船？还是提前从中跳出来，寻找一个更好的未来？”
“郭先生，尽管安然现在确实存在严重的经营困境，但你放言一个掌握美国能源交易20%的超级企业会快速倒闭是不是有些言过其实了？”
“言过其实？呵呵，如果单纯只是安然经营出现困境的话，我或许还不这么肯定。不过等杰弗里·吉林、安德鲁·法斯托、卢·佩等安然高层，甚至包括肯尼斯·李这个安然创始人都在出售它的股票时，我就知道它注定要倒闭。一群自以为精明的蠢货驾驶着一艘破船，我实在想不出它还有什么理由继续下去。”郭守云不屑的摇了摇头。
………………………………………………………………
第二百三十七章 表外资产
第二百三十七章表外资产
……
丽贝卡·马克沉默片刻后，语气低沉道：“这些终究只是郭先生个人的猜测而已…!”
“不是猜测，而是预估，是建立在事实依据上的预估！”郭守云打断道，“马克女士，我素来敬佩你在事业上的努力和顽强，一个女人在美国能源行业中取得您现在地位的，几乎称得上凤毛麟角。我不相信精明强干如您，会看不出安然现在的形式有多危险。”
顿了一下后，郭守云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道：“或者您打算，等安然困境公之于众，杰弗里·吉林引咎辞职的时候，再取而代之！”
丽贝卡·马克身体一颤，瞳孔瞬间紧缩起来。见她如此，郭守云知道自己猜对了。事实上，越是能力出众且自负的人，内心越是骄傲。当初凭借一己之力，把安然国际从只有大猫小猫两三只的小部门，打造成拥有上百亿美元资产的国际能源巨头，丽贝卡·马克的才情和毅力可见一斑。
在她得到美国商界上下一致的称赞，距离安然COO宝座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却被公司董事会无情的抛弃，并被竞争对手杰弗里·吉林毫不留情的发配到英国，接手又是近乎于一穷二白的‘水业务’。
近似于羞辱的被赶出安然的权力中心休斯顿后，骄傲的丽贝卡·马克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复，她要向世人证明：当初安然董事会拒绝让她担任安然COO是他们所犯下的严重失误。
而证明最好方式就是替代杰弗里·吉林，力挽狂澜拯救安然。
如果一切如丽贝卡·马克所想的那样，那么她将像拯救通用电气的杰克·韦尔奇，挽英特尔于倒悬的安迪·葛洛夫一样，成为商界传奇，永远受到世人尊敬！这也是丽贝卡·马克对自己的最高要求，甚至是她的理想。
“马克女士，我想您应该明白一件事：让一群掌握权力的人承认自己所犯下的错误，有时候甚至比让他们放弃自己的财富还要艰难！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即便最后杰弗里·吉林被赶出安然，那么安然董事会也绝不会再把你请回来担任那个职位！他们绝对会从外界另聘一个职业经理人，对公司进行全方位的改革。不巧的是，作为阿祖里科斯水务公司的CEO，却始终无法改变公司经营困境的您，将步入杰弗里·吉林的后尘。”
“我有足够的把握扭转阿祖里科斯的困境，但杰弗里·吉林为首的安然管理层，只知道把公司的资产证券化，然后继续融资推高安然的股价，却丝毫不在公司经营上投入一分钱。否则，阿祖里科斯有何至于沦落到现在近乎于破产的地步！”丽贝卡·马克怒道。
“安然的命运在从实体公司转变成近似于投行的能源贸易类公司，并采用‘公允价值计算法’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公允价值让安然永远只关注账面资产，用金融投机和股市来获得收入，却从来不去辛苦的经营实业，从而获取持续的利润。所以，当一家实业公司却像投行那样经营的时候，能有什么好下场？”
看着言之凿凿的郭守云，丽贝卡·马克思索片刻后道：“所以你认为安然已经无法挽救了吗？”
“这个问题您比我更清楚，只是对安然的期待值让您一直不愿意相信而已！”话落，郭守云伸出手。旁边的威尔·哈灵顿连忙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到了郭守云手里。
接过来看了两眼，确实是自己想要的东西后，郭守云转手放到了丽贝卡·马克面前。
“这是我们搜集的一些安然亏损的数据，因为时间有限，再加上我们无法接触到安然的核心财务机密，所以针对她旗下3000个财务实体，我们只统计了大约三分之二。只是这三分之二暴露出来的负债总额就已经达到250亿美元。对比安然登记的720亿美元的资产，总负债率已经达到了34.7%。我相信这个数字绝不是安然负债的全部，更庞大的表外资产负债，数目要更惊人。”
提到表外资产，这里简单介绍一下表外资产是如何形成的。以安然为例，她刚建成了一家发电厂，结果这家发电厂因为种种原因并没有带来期待中的盈利，反而出现了重大亏损。那么，怎么把这种亏损转移，不让它出现在资产负债表中，从而影响公司的股价呢？
普遍的做法是：成立一家独立于安然之外的财务实体。这个财务实体代表安然跟金融机构，比如高盛、摩根、花旗等谈判，从这些金融机构借入高息贷款，然后用这笔贷款，以高于市场价值的价格买入安然旗下亏损的电厂。这样一来，安然的账面上登记的是一笔盈利，亏损的电厂则成功的转移到了这个财务实体旗下。
账面盈利的安然，资产负债表自然也非常干净，并受到并不知情的投资机构和投资人的青睐，股价进一步提高。股价提升后，安然就开始拆股、发行企业债等回笼资金。再用从资本市场上回笼的资金来购买那个亏损的财务实体的股份。然后这个财务实体再把钱还给金融机构。
这一圈转下来，亏损的电厂仍然在亏损，它也仍然属于安然，但安然和金融机构都赚了大钱，只有不知情的其它投资机构和投资人发生了无形的亏损。在九十年代美国牛市的时候，这是安然最常用的办法。但等到牛市转熊，投资人变得谨慎后，安然这个掩耳盗铃的手段就玩不下去了。
“马克女士，我想您比我更清楚安然所谓的720亿资产是个什么情况。除了北部天然气管道、英国提赛德项目等少数之外，安然旗下还有多少是能够产生正常盈利的项目？反而亏损的项目我倒是能说出一大堆，其中包括您引以为豪的印度达博尔项目！”
丽贝卡·马克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印度达博尔电厂，计划投资30亿美元，实际投资九亿美元建设完成的2015兆瓦的超巨型发电厂一期工程，现如今还是屹立在马哈拉施特拉邦达博尔山丘上的现代化钢铁废墟，没有为安然产生一毛钱的营收。这是她领导安然国际旗下最大的丑闻，也只她迈入安然顶级领导层最大的绊脚石。
无意于奚落丽贝卡·马克的郭守云，眼见在达到效果后，便话锋一转，“我知道，安然国际的失误在于安然的‘公允价值计算法’，漏洞百出的风险管理体制，以及急功近利的市场化心态。但正是因为这些，安然旗下真正有价值的资产已经不足300亿美元。在已经严重资不抵债的情况下，除非进行根本性的变革，并注入上百亿美元的资金，否则没有任何人能够为挽救安然!”